11月20日,G20巴西峰會閉幕翌日,上海垣信衛星科技有限公司與國有的巴西電信公司正式簽署合作備忘錄,垣信衛星將為巴西提供衛星通信服務,實現對巴西偏遠和網絡不發達地區的寬帶互聯網接入,推動巴西國家數字包容公共政策執行落地。按計劃,垣信衛星互聯網服務將于2026年在巴西正式商用。
垣信衛星是我國巨型低軌互聯網星座“千帆星座”的建設和運營方。今年8月6日和10月15日,千帆星座進行了兩次一箭18星的發射。年內,長五系列火箭還將一箭發射36星,使星座規模達到72顆。千帆是中國計劃的三大“萬星級”巨型星座之一,也是繼SpaceX星鏈后世界上第二個啟動組網發射的巨型低軌星座。考慮到星鏈已經在巴西運營,千帆即將與它展開貼身競爭,不免令人期待。
中國商業航天自2014年以來,十年間發展迅速。現在,無論火箭還是衛星,無論是技術能力還是市場規模,都已經是僅次于美國的存在。我們的商業航天公司也逐漸建立了和SpaceX一比高下的底氣。中國市場特有的“卷”,加速了技術的成熟,提高了產品的競爭力,國內商業航天市場也正在從藍海變成紅海。業內人士都已經意識到,出海是必然,時機已經成熟!
我國產業出海最成功的案例,莫過于進入新世紀后崛起的新能源產業。中國光伏、風電、電動汽車的出海戰略都取得了巨大成功,成為了全球領導者。中國商業航天出海能不能復制這樣的成功、再鑄輝煌?
其實,中國商業航天起步遠早于2014年。1990年,中國用長征三號火箭成功發射了有中信集團持股、美國制造的亞洲一號商業通信衛星,首次打入國際發射市場,同時開啟高軌通信衛星國際業務,做到了起步便是國際化。其后十年,中國力壓航天大國俄羅斯,成為國際發射市場鼎立的三足之一。只是由于九十年代后期美國的打壓,中國航天才逐漸淡出國際市場。
事實上,中國航天并沒有完全退出國際市場。進入新世紀后,中國為發展中國家發射了多顆歐洲制造、無美國部件的通信衛星。后期更是實現了國產大中型通信衛星和遙感衛星的在軌交付。應用層面也取得了可喜的進展,比如衛星地面設備出口、北斗定位導航海外應用等。
最近幾年,很多新生的商業航天公司在國內取得初步成功后,也嘗試開拓海外市場。前不久,中科宇航力箭一號發射成功的“阿曼智能遙感衛星一號”由地衛二空間技術(杭州)有限公司提供全套解決方案和星上載荷,深圳航天東方紅提供衛星平臺。這是由我國民商航天公司提供衛星研制和發射全套服務所完成的首次海外交付。
在千帆星座和巴西合作之前,吉利旗下時空道宇就已經和馬來西亞及阿曼合作伙伴簽約,將共同在當地運營目前尚在建設中的低軌物聯網星座“未來出行星座”。這是我國首個將低軌通信服務延伸到海外的案例。國電高科的天啟物聯網星座也在積極開拓海外市場。此外,在衛星零部件出口、航天測控海外布局等領域,中國商業航天
但是,在影響力最大的商業發射和通信服務市場,目前我們在國際市場上依然沒有什么存在感。千帆出海,只是剛剛邁出的萬里長征第一步,最后成功還需要付出很多努力。與此同時,馬斯克現在儼然是全球商業航天的代言人。從獵鷹九號回收,到龍飛船對接國際空間站,到星鏈密集升空,再到筷子夾星艦,幾乎都是SpaceX的高光時刻。
必須承認,和新能源產品出海相比,開拓商業航天國際市場面臨的挑戰要大上許多倍。存在著一個技術和市場領先多年、強大到幾乎無敵的對手只是我們遇到的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是,航天是和國防軍事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戰略產業,每個國家都會嚴加控制。商業航天準入門檻普遍都很高,對用途范圍、商業架構、信息安全、監管措施、知識產權等有嚴苛的要求。在中美競爭大背景下,中國航天進入歐美發達國家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發展中國家也受到來自美國的各種壓力。對于航天這樣的戰略產業,當地各利益集團間及它們與政府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也可能會成為橫亙在面前的深坑。
第三,衛星發射和通信服務都涉及一系列的法規要求,比如衛星及地面站無線電頻率的申報和協調、當地通信服務商牌照的申請、敏感數據管理的合規要求等。如果是境外衛星發射,那么發射許可涉及的審核更多,比如空域、環境和落區安全性評估等等。在這些工作的每一個環節,都可能有五花八門的苛刻條件、無窮無盡的繁文瑣節、效率低下的復雜程序,都足以讓你知難而退。